她哑着嗓子:“林教授,我想问一下…你之前提到的港大艺术学院的进修机会,现在还来得及申请吗?”
“当然来得及!”那边语气一下子高兴起来,“你是我最看好的学生之一,随时欢迎你来,机票我都可以帮你安排!”
沈倾羽望着眼前狼藉的画室和满地碎裂的画作,低声应了一句:“嗯。”
夜里,她一边翻箱倒柜地收拾东西,一边打开了屋子里那几个她一直不敢碰的柜子。
里面是与沈归之有关的所有东西。
那本他随手写满公式和草图的笔记本,他落在沙发角落的钢笔,他喝剩半瓶的酒、他换季时落在她这儿的一件灰色毛衣。
最下面,是一张卡片。
深蓝色的封面边缘已经有些泛黄,打开来,是沈归之熟悉的字迹。
“沈倾羽,生日快乐,天天开心!”
沈倾羽站在那堆杂物前许久,直到眼睛发酸。
每一件东西,她都记得来由,记得那时他是什么表情,甚至记得他低头写字时骨节分明的手指,夹笔的姿势是惯用的左手。
她小心地把这些东西一件一件拿出来,又一件一件装进了纸箱。
每放进去一件,她的眼神就更清冷一分。
到凌晨三点,她终于收完了所有东西。
她站在重新恢复整洁的画室中央,四周空空荡荡,墙上的画已经被苏念毁得不成样子,她却没有再去努力修补。
因为都已经没有意义了。
她坐在画室中央,环顾四周,轻声说:
“沈归之,我要放下你了。”
说完,仿佛卸下一口气。
闭上眼,眼角的泪也跟着滑落。
但她没有再哭出声。
就像过去那么多年,她对他所有的爱和卑微,都藏在了无声的地方。